管理层频繁动荡、数字化转型缓慢,浙商银行行走在风险边缘
编辑 | 虞尔湖
出品 | 潮起网「于见专栏」
近年以来,互联网金融行业发生了巨大变化。在经济增速换挡、金融监管趋严以及数字化浪潮冲击的大背景下,银行业正经历前所未有的变革与挑战。而浙商银行作为全国性的股份制商业银行之一,其危机与挑战也逐渐暴露。
而且,无论是从行业角度来看,还是横向对比浙商银行与其他银行的资产质量、盈利模式、战略转型等,都能看出其当前发展面临的困境。虽然在财务层面,其不良贷款率看似维持稳定,甚至有所下降,但深入剖析其财报数据和业务布局,一系列深层次的危机与挑战逐渐浮出水面。
而这些发展问题,不仅关乎浙商银行自身的可持续发展,也折射出中小银行在复杂经济环境下的生存困境与转型难题。
而通过分析其资产质量、盈利模式、战略转型三个核心维度,以及浙商银行公开的财报数据,或许可以对其发展中存在的问题窥探一二,甚至可以发现这些问题的根源。
资产质量承压,不良贷款风险攀升
据分析,浙商银行的资产质量承压,尤其是其不良贷款余额、逾期贷款余额“双升”,更是暴露出其背后的资产质量隐忧。
浙商银行近年来的不良贷款率数据呈现出一定的迷惑性。表面来看,浙商银行财报数据显示,2022年-2024年,其不良贷款率分别为1.47%、1.44%、1.38%,连续下滑。这似乎意味着,该行资产质量在不断改善。
然而,其不良贷款余额却从2023年末的245.96亿元增至2024年的254.94亿元。而且,截至报告期末,逾期贷款余额335.11亿元,比上年末增加57.25亿元;其中90天以上逾期贷款211.12亿元,比上年末增加15.97亿元。
这种不良贷款率下降与余额上升并存的“双升”现象,实际上揭示出资产质量的真实压力,并未得到有效缓解。
不良贷款率的下降,可能更多得益于银行加大了不良贷款的处置力度,如通过批量转让、核销等手段暂时性地美化了数据,但潜在的风险并未真正消除。逾期贷款余额的大幅增长,表明新的风险正在不断暴露,未来不良贷款生成压力依然巨大。
尤其是长三角地区作为浙商银行的核心业务区域,其不良贷款余额达161.15亿元,占全行不良总额的63.2% 。长三角地区经济活跃度高,但也面临产业结构调整、外部需求波动等风险,区域经济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直接冲击银行的资产质量。
据分析,深度绑定房地产行业,是浙商银行资产质量承压的重要原因。 2017年底,其房地产贷款规模仅为732亿元,但到了2023年底,这一数字已激增至1777.49亿元,五年间增长了243%。值得注意的是,据2023年年报显示:浙商银行前十大贷款客户名单中,房地产企业占到半壁江山,第一、第三、第五、第六、第十均为房地产企业。
而从不良资产的角度来分析,尽管2024年浙商银行财报数据显示,其房地产行业的不良贷款为28.85亿元,同比减少15.23亿元,不良贷款率1.55%,同比下滑0.93%。而且,公司前五大贷款客户中,有三个属于房地产业,贷款金额分别57.33亿元、49.64亿元、39.76亿元。
但是值得注意的是,这一改善主要源于风险出清,而非基本面好转。例如,公司前五大贷款客户中,有三个属于房地产业,贷款金额分别57.33亿元、49.64亿元、39.76亿元。
据观察,近年来房地产行业整体经历了深度调整,销售规模同比下滑39.5%,众多房企面临资金链紧张、债务违约等问题。而在这种行业大环境下,浙商银行对房地产行业的信贷依赖,使得其资产质量,极易受到房地产市场波动的影响。
房地产行业的风险具有较强的传染性和连锁反应。一旦房企出现资金问题,不仅会导致银行贷款回收困难,还将引发抵押物价值下降、上下游企业资金链断裂等一系列问题。浙商银行在房地产领域的大规模信贷投放,使得其面临的系统性风险不断积聚。
可以预见,如若房地产市场持续低迷,银行可能需要计提更多的资产减值准备,进一步侵蚀利润,甚至威胁到资本充足率和银行的稳健运营。而浙商银行对房地产行业的依赖,也将构成极大的风险。
净息差收窄与非息收入增长乏力,盈利模式之困难解
在净息差持续收窄的行业大背景下,浙商银行的盈利能力面临严峻考验。2024年,其净息差降至1.71%,同比下降30个基点。
不过,据2024年前三季度数据显示,光大银行以2.12%的净息差领先,招商银行、平安银行分别为 1.99%、1.93%,兴业银行和中信银行均为1.79%,浙商银行彼时为1.62%,而到了2024 年末,浙商银行净息差为 1.71%。这也意味着,在股份制银行中,浙商银行净息差处于中等偏下水平。
对比同处浙江地区的宁波银行和杭州银行,浙商银行的净息差也不占优势。公开数据显示,截至2024年末,杭州银行以1.95%的净息差位居前列,宁波银行稍逊一筹为1.86%。对比之下,浙商银行与杭州银行、宁波银行存在地域层面的竞争,但是在净息差方面却“技不如人”。
据分析,浙商银行净息差的收窄主要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响。一方面,市场利率下行导致银行资产端收益率下降,而负债端成本却难以同步降低。随着利率市场化的推进,银行之间的存款竞争日益激烈,为了吸收存款,银行不得不提高存款利率,进一步压缩了息差空间。
另一方面,贷款市场竞争加剧,银行在争夺优质客户时,往往需要降低贷款利率,这也对净息差造成了负面影响。
据浙商银行财报数据,其利息净收入同比减少23.71亿元,降幅达4.99%,直接反映出净息差收窄对银行盈利的冲击。净息差是银行盈利的核心指标,其持续收窄使得浙商银行的传统盈利模式难以为继,亟需寻找新的盈利增长点。
值得一提的是,尽管浙商银行2024年非利息净收入同比增长39.05%至224.93亿元,但深入分析其收入结构可以发现,增长主要依赖传统的手续费及佣金业务,新兴业务如财富管理、投行业务的贡献度仍较低,难以对冲息差收窄的影响。
此外,在财富管理领域,浙商银行与头部银行相比,在产品创新、客户服务、投研能力等方面也存在一定差距,受竞争关系影响,浙商银行也难以吸引高净值客户,市场份额有限。
从利润结构来看,2024年浙商银行净利润增速仅为0.92%,远低于杭州银行的18.08%和行业平均水平 。与此同时,浙商银行2024年的信用减值损失同比增加20.82亿元至281.95亿元,增长幅度为7.97%。而其拨备覆盖率从2023年的182.60%降至178.67% 。
这些核心业绩指标的变动,都表明在利润空间收窄的同时,浙商银行的风险抵补能力也在弱化。同时也将意味着,浙商银行利润结构的失衡,使得其在面对市场波动和风险时,缺乏足够的抗风险能力和盈利韧性。
管理层动荡与数字化能力短板,暴露战略转型挑战
不可忽视的是,浙商银行的战略稳定性,正受到管理层动荡的严重冲击。自2018年以来,包括前董事长沈仁康、副行长张长弓在内的多位高管因违规被查,2024年行长张荣森更是在履职仅9天后突然辞职 。
频繁的管理层变动导致银行战略执行缺乏连贯性,难以形成长期稳定的发展规划。在这种情况下,银行的业务布局和发展方向容易出现摇摆,无法有效应对市场变化和竞争挑战。
以浙商银行的信贷策略为例,其从中小企业服务转向房地产押注的激进策略,虽在短期内提升了规模,但从长期来看却埋下了资产质量隐患。由于管理层的频繁更迭,银行在战略决策过程中可能缺乏充分的论证和风险评估,导致决策失误。
此外,管理层的变动还会影响员工的稳定性和积极性,进而影响银行的整体运营效率和服务质量。
实际上,在数字化浪潮席卷金融行业的背景下,浙商银行提出“平台化服务银行”战略,试图提升效率。
例如,浙商银行2023年的科技投入占比并不算低。然而,从实际成效来看,其数字化转型仍落后于同业。据了解,尽管企业客户线上化率达90%,但主要依赖传统的供应链金融平台,在财富管理、投研能力等高端领域的数字化布局不足。
以浙商银行济南分行为例,据齐鲁壹点报道,该行普惠金融业务“线上化申贷+手机端办贷”使用率超90%,线上签约、线上提款占比均达到98%;续贷业务方面,累计完成300余笔续贷业务,电子化申贷率超80%,节约工时超9000小时。
相比之下,杭州银行通过“云收单”“云代账”等场景化服务,2024年零售AUM增幅近10%,增量创四年新高 ,充分展现了数字化转型带来的竞争优势。
浙商银行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面临着诸多挑战。一方面,缺乏专业的数字化人才和技术团队,难以支撑银行在金融科技领域的创新和发展。另一方面,银行内部的组织架构和业务流程相对僵化,无法适应数字化转型的要求。在客户体验方面,浙商银行的线上服务功能和用户界面设计也需要进一步提升,以满足客户日益多样化和个性化的需求。
结语
浙商银行当前面临的资产质量、盈利模式和战略转型等多重危机与挑战,本质上是激进扩张模式与经济周期下行共振的结果。而在经济增速放缓、金融监管趋严、市场竞争加剧的大环境下,浙商银行必须深刻反思自身发展战略,积极寻求破局之道。
期待浙商银行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,在金融行业的大变局之中,能够稳住阵脚,占据一席之地。